
插画:年轻的安娜
在整理旧物时,我偶然翻到了初次遇见他的日记,上面写着:“阳光从他的眼中倾泻而出。”我努力回忆那时的情景,虽然已经过去很久,但仿佛仍能感受到那份情感。那时的我,性别认知尚未清晰,而他却是我知道自己身为女性的重要契机之一。
我不确定我们是否曾经深爱过,但至少我们彼此给予过对方一些东西。
岁月流转,我已经记不清他的优点和缺点,那些所谓的好坏在我的记忆中逐渐模糊,变得不再重要。
有一次,他提到想要回到曾经就读的高中看看,我答应了。于是我们长途跋涉,从城市的这一头到那一头。“那所学校真是奇特,进门就有一排伟人像,男女宿舍又挨得如此近。”
我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,心中涌起一种时空交错的感觉。
他带我登上他曾经居住的那栋楼,进入他的宿舍。“我们毕业那天喝酒,门都被我们踢坏了。”他指着厕所说,“看,还没修好呢!”
我站在门口,听着他的讲述,目光却在他身上游走。他的回忆,对我而言并不重要,只有眼前的这一刻才是真实的。
我们开了房间,是那种郊区的钟点房。进入房间后,我们都有些不知所措,毕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情况。
房间很简单,白色的床单铺得并不平整,桌上放着白色陶瓷茶杯。我们并肩坐在,看着电视。突然,窗帘被风吹得飘动起来,他随即了上衣,“真的好热”。
确实,房间没有空调,风扇也离床较远。我也感到了热意,于是也外套。沉默了一会儿后,我说:“我也好热。”脱衣后我们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。
我提议道:“你有吃的吗?我有点饿。”他听了我的话,从包里掏出了一瓶果酱,我记得很清楚,瓶子上有一个西洋女人的头像。
他打开果酱盖子,“没有勺子,我们可以直接用手挖来吃。”我点了点头。
于是我们用手指挖着果酱吃,房间里充满了手指的声音。吃着吃着,我们都忍不住笑出了声,然后不好意思地低下头。果酱渐渐变少,我们的动作也慢了下来。
当我用手指触碰到剩余的果酱时,他突然握住我的手指,将上面的果酱。然后他靠近我,我的唇。在这一刻,一切都静止了,我紧着果酱瓶,闭上了眼睛。
这一刻仿佛持续了很久,之后他松开了手,我们恢复了原来的姿势。心跳依旧急促,我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,拧紧了果酱瓶盖。“我们回去吧。”他穿上衣服,我站在窗前挥手道别。
虽然时光流转,但我们并没有像许多故事那样走到最后。少年时的爱情只是故事的开端。最近我突然回想起这段经历,试图寻找那种果酱的味道,却得知它已经停产。如今我看到一个酸奶广告,广告上的明星仿佛唤起了我那时的记忆。
我的时光曾在那短暂的瞬间停止,但现在我必须继续前行,因为生活仍要继续。人潮依旧川流不息。尽管有些记忆已经模糊,但那些独特的瞬间将永远留在我的心中。
